小說王耽美小說網

☆、不磊落

關燈
手伸向脖子,扯了紅繩,沒斷,再用力扯,還是不斷,不敢用全力,這繩子質量太好,把自己勒死就不劃算。

無奈啊,我低聲念了咒語,將法寶變成小匕首,正向脖子割去,突然手被抓住。

付商冷盯著我:“咽不下這口氣,要自殺嗎?”

他太用力了,我微微動了動,他抓得更緊。我無奈道:“我只是要割繩子。”

他松手。

割完紅繩,我將貔貅和空間袋放在手心,大聲說:“你放心,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去自殺,我也絕不會自殺。”說完遞過去道,“還給你,人心不在,東西我也不要。”

他不接,維持著氣死人的雙手下垂,筆直站立。我沒耐心,一把抓起他手,塞完轉頭就跑。

跑得很快很決絕,但不能用瘋馬。如果他一生氣要我將瘋馬也還他,就不好辦了。這種東西還不了,總不能打殘吧。

這次撲在床上,我是怎麽都睡不著。一定沒用瘋馬,能量沒耗盡緣故。便出門,饒著荷花池跑五圈,身體真的變差,五圈下來,差點沒喘死。

洗完澡,我坐在池邊發呆,吹著涼風。

一時苦悶,想摘朵荷花摧殘,發現它們長得太遠,摘不到。算了,放過它們,花是無辜的。就近摘了個荷葉,撕成小片,灑入水中。然而心情並沒變好。

輾轉反側,好久好久,一個時辰了吧,睡不著,怎麽都睡不著。

打開門,夜風涼颼颼。月亮很圓,周邊只掛一顆星星。院裏沒人,但我知道門外肯定有人守著,那種別人睡覺我站崗的工作,我在明月客棧深有體會,很辛苦,不禁同情起他們。

“汪汪汪汪!”院子裏學完狗叫,我飛速跑回房間關上門,熄了燈仔細聽外面動靜。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,有點猖狂,就是想發洩苦悶心情,也不管光不光明磊不磊落。

聽得外面窸窸窣窣,傳來輕聲開門和刻意壓低的講話聲,太遠了,聽不清。我猜門外兩個侍衛以為院子混進去一條狗,盡職進來查看,四處找不到以為聽錯了或其實狗在院外,放心關門離去。

這下他們精神了吧?不用感謝我,我就是這麽一個善於為他人考慮的好人。正倚門胡亂美著,突然一敲門聲,嚇我大跳。

這種時候我肯定睡了,找我也沒用,我又沒養狗,遂假裝不知道。來人再敲兩下,我還是一聲不吭。看,我兩耳不聽門外聲,應該睡死了。

“小虎姑娘,別裝了。”是清輝。月光將他影子打在門上,黑乎乎一團。

我無奈,隔著門問:“何事?”

我不想開門,清輝也沒有要我開門意思。深更半夜,不便讓他進來,而且我心虛,讓他看到我因作弄人臉上抑制不住的喜悅,就不好了。

“陛下他喝多了,還在喝,我們勸不住,想請姑娘幫忙勸。”

我冷淡道:“哦。”

他疑惑:“姑娘不幫嗎?”

“不用管他,他肯定有分寸。”

清輝躊躇:“可是明天要早朝。”

我自信道:“這種小事難不倒他,明天他保證活蹦亂跳去早朝。”

清輝杵在外面,似在思考。

我再說:“放心吧。”

清輝這才說好吧,夜已深,不打攪我休息,告辭離去。

我撲回床上。還好不是老李子來找我。如果老李子深更半夜找我,如果老李子聲音再透出些許疲憊與滄桑,像我這麽尊老愛幼的好青年,肯定會心軟。

這種時候,他肯定不想我去找他,否則之前所做的努力便白費。他呢,心情郁悶,有酒可以喝;我呢,什麽都沒有。好像也不是什麽都沒有,可以學狗叫。還沒盡興。

離開床,我貼著門,確認外面沒動靜,躡手躡腳開門。月光照射下,大地呈現一片金黃豐收色,地上磚瓦看起來像一塊塊香煎饅頭片,很美味。

站定之後,我深呼一口氣,微微清了嗓子。都說事不過三,可我只做了一次,那再做第二次也沒什麽不好吧?

正欲開口,一聲音從天上傳來,了無情緒中又帶著一絲刻意掩蓋的無奈:“別再鬧了吧,小虎姑娘。”

我擡頭,看到屋頂上站著清輝,黑著臉。他黑著臉也不是想表達什麽情緒,只是背對月光。

我有點尷尬,問:“你一直在這兒?”第一次學狗叫他也在?免費被看了一場好戲,這次要不要跟他收個費?

他不想理我,話都懶得說了,只是點了一下頭。

我問:“你打算守一夜?”

說起這,他聲音有些興奮:“我想看著你離開。”

他是應該興奮,我這個眼中釘終於要離開,換我我也高興,但用不著目睹那顆釘子消失吧。可能他是一個謹慎的人。想了想,我對他說:“你不從屋頂下來嗎?”

他俯視我道:“下來做什麽?”

“太高了,跟你說話得仰著頭。”

他坦誠道:“下去了也是比你高,你也是得仰著頭。”

我思考會兒,說:“總比高出一個屋頂好吧?”

他覺得有道理,走到緊挨著墻的大樹,用嫻熟的腳法慢慢爬下來。全程我認真盯著。他走到我面前說,爬樹有什麽好看。我瞠目結舌說,他不是應該飛下來,再慢悠悠著地嗎。

他回頭望了眼屋頂,說那麽高距離,雖摔不死,正常人跳下來也會殘廢。說著他低頭看著我說:“你不會幼稚到以為我們練武的都會飄來飄去吧?”

我忘了反駁,只是問:“不會嗎?”

“怪物才會吧。”

我想到仿若,嗯,的確是怪物,還有付商,半個怪物。除他們兩個,我也沒見過別的會飄來飄去的人。我再問他上去也要爬樹嗎。

“肯定要。”

“看你好像經常這麽幹?”

他點頭:“職務需要。”

我好奇:“沒有樹怎麽辦?”

“用繩索鉤唄,我帶了一個,掛在墻外,懶得收,反正你院子裏正好有棵大樹。”

“那就好,我還煩惱狗一下子飛了怎麽辦。”我小聲嘀咕。

“什麽?”他聽不懂。

“沒什麽沒什麽。”我擺擺手道,“我就是想說明天早上我才走,你可以先回去休息,明兒一早再來看我離開。”

他搖頭:“無礙,熬夜習慣了。”

我無奈,叫他隨意。

“嗯,請回。”說完他走向大樹。

我馬上鼓足了勁大叫:“汪汪汪汪,汪汪汪!”叫完神速回房關上門。這次,換了個地方,緊貼著窗戶正好能聽外面動靜。

兩個護衛條件反射,飛快開門進來,正對上一臉懵逼的劉清輝。他們畢恭畢敬道:“劉侍衛長。”清輝嗯了一聲。其中一個膽子大的問:“剛剛那狗叫聲,是您?”

我在心裏偷笑,證據確鑿,不承認也難。看明天會不會有劉侍衛長學狗叫的傳聞,即使不傳出去,讓兩個手下看到如此不堪一面,威嚴必定受打擊。哼,讓他對我幸災樂禍。

清輝很淡定說,他剛好在附近巡邏,也是尋著狗叫聲過來。

膽子大的護衛繼續問:“那您可有看見?”

“有,但不是一條狗。”清輝很實誠。

“那是什麽?”兩個護衛齊聲問。

他要把實際情況說出來?真夠狠,我明天怎麽見人啊。

“烏鴉,我一來它就飛走了。”

一護衛疑惑問:“烏鴉學狗叫?”

就是,太扯了,烏鴉怎麽會發出狗叫聲。

“可能是變異的烏鴉吧。”清輝語氣從容,絲毫聽不出在胡扯。

“哦……原來是這樣。”兩個護衛恍然大悟。

要不要這麽輕易就相信了。還變異的烏鴉,變態的都學不會狗叫。繼而我意識到他這是在罵我。好氣哦但又不能沖出去理論。算了,大人不計小人過。而且我能理解他心情,喜歡一個人又不得不放棄,是會壓抑成小變態。

第二天,我起得特別早。可不能睡懶覺,叫人以為我賴著不走。哼,走就走,我可拿得起放的下,很幹脆。

拿出包裹,對著紅玉瓶發呆。沒什麽用,要不要帶走呢?還是帶吧,沒錢可以拿去當掉,胡亂塞入包裹。

吃完早餐,院子外有馬車候著。馬車四四方方,樸實木料,馬是很常見的雜毛黃馬。仔細想想,付商寢院沒特別值錢擺件,很簡潔。一國之主日子過得這麽節儉,可能百姓也過得不怎麽樣。

跟著老李子出院,穩妥坐上馬車。老李子沈思會兒,終究說:“陛下他感染風寒,還在養病,早朝都沒去,不是故意不來送姑娘,姑娘不要介懷。”

他還真敢睡,還感染風寒,明明是醉酒,連老李子都瞞。算了,沒奢望他會來送我。我語氣平常說:“無礙,我們走吧。”

老李子開始駕車,一路暢行。

出了宮殿,不遠是熙熙攘攘街道。各種商鋪賣米賣布,小販賣魚賣菜,應有盡有;人群挑選著,吆喝著,好不熱鬧;唯有河旁柳樹姿態慵懶,似側躺仙人,笑看世間繁華。還挺熱鬧。

出了城,馬車越走越偏,來到郊外樹林。

“籲——”老李子停住馬車。

這麽快到了嗎?

本站無廣告,永久域名(danmei.twking.cc)